【刀剑乱舞】【歌仙中心】橙黄橘绿(短篇End)【上任4周年纪念】

写在前面:

以作者自家本丸为原型的短篇,初始、近侍、刀剑来本丸的顺序、经常二刀开眼的组合、活动等全部取材于作者自身游戏经历。

审神者为女性,大致设定在这里

预警:歌仙兼定中心,后期极微量一期一振×女审神者背景板出没,不打TAG仅作文前预警。微量舰队collection、偶像梦幻祭、FGO成分作为背景板出没,没有接触过应该不影响阅读。

日服入坑4周年的贺文。

角色属于刀剑乱舞,OOC属于我。




深秋一般来说并不是一个传统的好时节,虽然有红叶可入诗画,那些歌咏却总是不经意地流淌出枯黄的萧索之色。

歌仙兼定就在一个深秋看着本丸最初的屋子平地而起,新到任的「主人」拢着袖子站在庭院正中的古树下,任黄叶飘落一身。

「这是个好的开始。」名为月海的姑娘对狐之助说,目光追随一片坠入池水的枯叶,停留在一圈圈细小的涟漪正中。

4年后的同一天,庭院里弥漫着盐烤秋刀鱼的焦香,从地下城满载而归的短刀们蹲在小小的炉子边围成一圈。月海倚着柱子坐在廊下,双手拢在袖中。歌仙提一个装满柿子的果篮穿过满院的花木,抬眼望去恰巧望见小夜专心致志地向秋刀鱼上挤柠檬汁。

「现世的烟火,有时也是足以入画的风雅之物啊。」诗人发出适时的感叹。

风雅之物后来真入了一幅画,挂在本丸某间屋子的墙上。一叠柿饼躺在门边案头的陶盘里,静静积了满头的白霜。

 

最初的时光并不都像柿霜一样甜,至少歌仙率领一群比自己矮了几个头的短刀在旷野上疲于奔命的时候只觉得前路漫漫,回到本丸走进厨房的时候更是如此。

「小夜啊,某些时候还真是搞不懂我们的主上在想些什么。」文系青年有时忍不住向看似幼小的「前辈」抱怨,「喂马也好,做饭也好——并不是说我不会——这真的是我们的工作对吗?毕竟再怎样,我们也是刀剑……」

小夜左文字安静地看着过去的「后辈」。「这也许是,作为『付丧神』存在的必要修行。」他想了想,从私服新缝上的口袋里摸出一个柿子递过去,「我们是第一次像这样,像活着的『人类』一样被对待。」

人类的生活确实不那么容易,歌仙认同这一点。自从月海经不住软磨硬泡真的下厨表演了一次手作焦炭之后,风雅的文士认命地继续包揽厨房工作。

「我以为您应该更有『生活』的经验。」歌仙曾试图没收审神者办公室私藏的泡面,未果,「即使是刚现界的我们,被赋予的常识也有一条——这不利于身体健康。」

月海指着屏幕上加粗显示的公告。「面对这种活动,不加班就真的赶不上趟啦。」

近侍先生看了一眼屏幕另一边挂着的本丸练度表,最后沉痛地点了点头。

秘宝之里比起战场,更接近幻境,离开那片领域一切都像无事发生过。虽然如此,主队成员们还是被迫在幻境的入口处听了两周的女声阿卡贝拉,内容从毒箭退散到敌刀滚粗,负伤被踢出来的队员几乎无一不曾被紧张兮兮的审神者提去手入室,尽管他们都强调过出来的那一刻就会恢复到毫发无损的状态。

「虽然关注武器的状况对主将而言不是坏事,但您似乎有些关切过头。」

幻境关闭的那天,象征幸运的胁差最终也没来到这座本丸。歌仙走向办公室汇报战况,见房门大开,月海蹲在桌子后面盯着看似惨烈的审神者专用战场实况转播,有一下没一下地扯头发,忍不住出言劝说。

「可是你们是活着的『人』啊。」年轻的审神者却抬起头正色道。

 

被人类当作『人』来对待,对古老的付丧神来说未尝不是另一种新奇的体验。

人类的身体会因饥饿而疲乏,也会因饱腹而满足;会因寒冷而瑟缩,也会因温暖而舒展;会因悲苦而心痛,也会因希望而幸福。从前他们作为武器旁观了许多个或长或短的一生,而现在他们要将双眼的记录转换成身与心的经验。过去的悲哀因此变得真切,如今的快乐却也更加鲜明。当歌仙渐渐习惯在厨房里放下过去记录的「风雅」转而开始致力于填饱每个本丸成员的肠胃,从烟火中抬起头来,恍惚间觉得这份热度在他面前凝成了新的诗画。

他们自锻刀炉的高温中化形降生,冷却为会杀人的风霜,而现世的柴米油盐似乎赋予了他们的世界新的温度。十一代目兼定的刀从锻刀室推门而出的时候歌仙也站在门口,目送新选组的刀剑挤成一团拥在一起,忽地想起,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作为武器存在的「记录」已经内化成了「记忆」,前主的遗憾,同伴的怀念,在降临现世之后和现在的「生活」一起,构成了他们的灵魂,被称为「付丧神」的,人的灵魂。

这是逐渐闲下来才会去想的事。本丸的第一部队逐渐形成战力,各项资源都慢慢积累起来,总不再至于捉襟见肘。江雪左文字来到本丸的那天,月海甚至大笔一挥,批给宗三和小夜一个兄长欢迎会。彼时冬季方至,稀薄的灰色云层覆盖了半个天空,抛下细密的雨雪,一群人在大厅里提前围炉而坐,就着一隅仿佛成熟果实的炉火开起故事会,新摘的橘子在手旁烤得微热,流淌出清新的甜香。撕开橘皮时微苦的汁液浸染指尖,甘苦的气息很快在暖意中散尽,歌仙在这气息中构思起新的和歌,把周围的笑闹都并入了笔尖,浑然不觉夜色已深。

「以后大型的宴会还是慎重考虑吧……不,不是没有钱,不是没有时间……是打扫真的好麻烦啊不如大家一起出阵吧,不,把刀放下,我开玩笑而已。」

歌仙表示同意,毕竟满地扫橘皮橘核还有不小心打翻的蜡油的感觉并不太好,但月海虽然这样说,下次有谁提出什么迎接仪式或者节日宴会等等请求,她还是一口答应,并极具行动力地转手就掏出小判箱,以至于一段时间内歌仙都无比担心本丸的财政收支。

后来当一队左手拿铲右手带刀冲进大阪城地下并扛回若干小判箱的时候,歌仙心想,大概短时间内是不用担心了。

 

战线推进到武家的记忆之后,歌仙暂时退出了前线一队。

厨房的工作有烛台切分担,近侍的职责也在后来被接管,于是这座本丸的第一老资历乐得落个清闲,从庭院逛到山麓海滨,把远征涂抹成山水之间的游历,行囊里落下一方纸片都零散地写着俳句。

偶尔他也来审神者的办公室看一眼,战绩表上各项数字在嗖嗖地跳,审神者在他见过或没见过的各种计划表上写写画画。有一两次他恰好遇见一期一振带队归来,对方虽然风尘仆仆,却带着一丝沉稳的笑意。月海翻完战报,抬头对两人笑了一下,转手从花瓶里拣出两小枝腊梅,郑重其事地别在他们的领口。

那段时间,第一部队在阿津贺志山刨地三尺,短刀们去池田屋大杀四方。歌仙曾撞见小夜提着检非违使的残骸当飞镖扔,暗想短刀的细胳膊细腿会不会都是筋肉的伪装。

「连队战」的预告送到审神者办公室的那天,月海召集了全本丸的刀剑,只放了一句话。

「同志们,准备轮换加班吧。」

真是和平的一天啊,中途来到本丸加入庭院喝茶组的髭切如是说。

新年悄无声息地到来,爱染嚷嚷着办个祭典,审神者比了比本丸的大小最终拒绝,但作为交换答应带他们出门玩。歌仙在古玩字画的店铺流连了很久,第二天在审神者的书房壁龛里添了个古伊贺瓷的花瓶。月海一边叨叨这个到底花了多少钱能买多少连队战的门票,一边兴冲冲地去翻插花教程。

「这陶瓷和花朵应该点上露水。」风雅之士点拨道。

露水易逝,恰如人生,易入诗画,难免感伤。只是世间虽多悲苦,但喜乐亦非罕物,比起伤逝,他们慢慢开始学会惜取眼前,一生不过一瞬,一瞬之乐亦可作一生来解。这一切原本是他们不会了解的,而歌仙以人类的双目望见年轻的审神者眯着眼睛挑拣最好的橙子给他们切新年果盘,又一本正经地给每个人都塞上红纸包好的柑橘,向他们介绍海那边新年赠柑的习俗,那些本应有的感伤仿佛都在暖红色中消解,而喜悦则有了具体的色彩。

「不是很好吗,拥有了可以称为『归宿』的地方。」年后,小狐丸跟着歌仙带领的加班大队来到本丸,也收到了新年的蜜柑,「没有归处的传说和失去归处的不存之物,在虚无中漂浮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找到了落地生根的居所。而存世却彷徨的孤独者,也可以结束彷徨或幽闭,在此处安心地停驻。」

 

武器的付丧神原本是很难拥有「安心」的时光的,而这样的奢望正在变成现实。审神者清点刀帐的语气总是带着雀跃,刀帐中的空白越来越少,整个本丸都从紧张的长期备战状态解脱出来,投入到琐碎的日常中。到了五月,歌仙甚至闲到在江户城下和大俱利吵了一架又迅速和好,不知为何最后发展成了一群刀聚众饮酒的情况。

「容我郑重拒绝,不,不是,我成年了,但这和我不会喝酒真的没有关系。」

月海从没答应过各种饮酒邀约,但这不妨碍她偶尔扒着门口看一眼刀剑之间酒会的盛况,当然有时候是乱象。事实证明,由于付丧神多半缺乏现世常识,她的时常观察还是很有必要的。比如这次,她又及时地拯救了以为兑水的茴香酒是普通饮料的鹤丸。「这玩意度数真的很高的你们不要不信!」

一场近在眼前的集体酒疯被制止,演变成一群人排排坐分果汁——烛台切原本是打算试试酿果酒的。于是月海抱着联络终端加入会场,啃着团子对远在海边的镇守府发号施令,太鼓钟和小夜挂在她肩头观望海平面上纷飞的炮火。

「赢了。」月海向终端另一头的秘书舰比了个V。夕阳缓缓沉下地平线,光芒碎裂在水纹中央,如同被揉碎在水中的微笑。

「我们也可以变成那样吗?」小夜问,「像那样闪闪发光的强大。」

那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坦途,同年初秋月海找到小夜送他出门的时候这样说。红叶尚未燃遍庭院,柿子橘子橙子都还青涩,月海就在行囊里塞了一大把点心。

「啊,即使去修行也没有抛却『复仇』……唔嗯,歌仙你问我的看法?」月海把小夜寄回来的信放在桌角,拨着椅子一圈一圈地转,「不,虽然不是最完美的结果,但是我觉得首先『接纳了自己』并不是坏事。修行……我现在也不能说这样的安排是好还是坏,但是或许,我说或许,至少要有一个『面对』的机会。」

 

用人类的心去面对那些作为刀剑不曾真正认识的东西,在终于轮到歌仙本人出门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件事有怎样的意义。

每当修行通知下发,月海都会亲自把整套行装收拾出来,即使在歌仙接到通知的那个盛夏她正为了自己的琐事忙得不可开交,几乎要把本丸事务全托给一期打理,也还是专门跑了一趟本丸。赋闲许久的初始刀在「歌仙你不许把信纸全用来写诗!」的高音中出了门。

如今他作为一个「人」参与到原主的一段生活中了,在用双手碰触庭院中与「记忆」力别无二致的花木时他更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一点。再一次听见那些熟悉的和歌,风雅之刃也不禁在心中应和。偶尔他想起和笼手切江的某次对话,对「现代风」的歌舞感到困惑的他转头去找审神者,被拉着看了某不具名的偶像学校的表演录像。

「古老的诗歌是一颗心的雅趣,也可能是灵魂之间的共鸣。现代……如果说是『偶像』那样的歌舞,唔,有一部分是有着『心』的成分,但还有一些,是因为存在一种寄托……因为『有人希望看到这样的存在』所以才这样行动。往理想一点的方向来说,那也是为了传达某种希望,或者快乐。」

「传达」,这是作为武器的存在不能做到,也不能感知的东西。或许这才是他们的修行之地是原主身边的另一重含义,即使是曾经的「记录」,重走一遭才能变成「经历」。再次面对原主的逝去,歌仙兼定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悲哀,相反他感到记忆更加鲜明,那个一直存在于自己言语中的影子终于成了一个鲜活的形象然后真正地离他而去。而他可以释然地遥望那个背影渐行渐远,并在脑海中将这一切模拟成书信中的只言片语,或是归来后的某一次畅谈。原本这一切是他们刀身上的烙印,如同刀纹一般随其左右,而现在那些身影都远去了,却其实又从未走远。

「欢迎回来,歌仙殿。」归来当天审神者已经多日未归,一期一振为他打开大门,庭院外的风灌进来,吹得这些年众人手制的风铃在大广间的各个角落里叮叮当当。

「哦呀,不在吗,我可是准备好将这旅途的见闻讲给主上听呢。」

一点点小小的失落并没持续太久,某个黄昏,月海几乎是一脚踹开传送门闯进本丸,把快滑下来的挎包直接甩到桌上,抓着歌仙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一番,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冲他眯起眼微笑。

 

之后这座本丸度过了近一年的审神者神出鬼没的时光。她在每个节日还是会风尘仆仆地冲进传送门,也还记得指挥众人闯了聚乐第和土佐藩。二月中的某天午后,听到传送门的动静,一期一振亲自前去迎接,结果门后面冲进来的姑娘似乎非常激动,跳起来给了他一个熊抱,几乎是撞在他身上,险些带翻了墙边的书架,还让门外的一众付丧神都见识到了粟田口长兄百年难见的紧张无措到手都不知道怎么放的神态。

直到次年仲夏,众人才再一次见到月海神采奕奕地推开大门意气风发地走进这座庭院。

「大将,这个彩色贝壳我可以带回去研究吗?」

「第一这里是幻境,你带不出去,第二,药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是一副要解剖化验它的表情。想研究海洋生物的话,下次跟我去镇守府。」

从海滨的镇守府回来的刀剑们趁着兴头向审神者提出要买轻装,姑娘一口答应,却少见地在轻装进入商店的那一天踌躇起来。

「在哪里钱都是不够花的。」月海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拖着博多去数小判存款,最终数出了结论,「现在当然买得起,但是一直按这个速度买下去我们会赤贫。」

作为食言的赔礼,身兼数职的审神者跑去了镇守府。「今年秋刀鱼有点枯竭,」她在通讯里对一期一振唉声叹气,「但是不要紧,上面说了,沙丁鱼祭总是会有的……」

本丸还是得到了一些新鲜的秋刀鱼,据说是审神者从某位不具名的驱逐舰手里抢救下来的。看着短刀们兴致勃勃地架起了小烤炉,歌仙从后厨拿来了新鲜的青桔汁塞给他们。

「说起来,后园的橘子快要熟了。」想要吟诗作画的文士有意无意地对廊下懒懒散散的姑娘说,「主上今年要去亲眼看看吗?虽然现在还是青绿未成熟的样子,但也不失为风雅之景。」

「好啊好啊,」闲来无事的审神者来了兴致,坐直身子,「也带新来的大家一起去吧,这个新年可以用自家的蜜柑送人了!」

那该是他们铭记的好风光,一年中仅有的橙黄橘绿,在荷尽菊残的季节,连缀起丰硕的收获与新的开始。


(全文End)



作者后记:

一眨眼入坑4年,与其说我在玩一个游戏,倒不如说我给自己构建了一个特殊的世界,它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在我最忙碌的时候,只要抽空看一眼本丸,我都会很开心。

歌仙兼定并非第一本命,但他是我的初始刀。当时选初始我没有特意查阅资料,只是看到文系风雅的样子就非常喜欢,选择了他。作为初始,他也给了我非常多的帮助,其中最大的一次就是带队从5-3把狐球挖了出来。后来普刀纷纷毕业,极短开始加班,歌仙也就赋闲在家很久,直到迎来极化……然后继续赋闲,因为我在极化实装之后就很咸鱼,时至今日各种活动都还是藤四郎们在加班……

这次(终于想起来写的)贺文选择歌仙中心,也是出于对初始刀特殊纪念意义的私心。

那么,接下来的年月,也请多指教吧,本丸的大家。



04 Nov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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